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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03-14 01:04:02

山岚在竹叶间流转,沈砚的草鞋碾碎了几颗晨露。他攥着背篓的手指节发白,药锄在青石上磕出清脆声响。再往上三十步就是断肠草,医书里说这味药能镇痛,可此刻他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却压过了母亲病榻上的呻吟。

腐叶的腥气突然扑面而来,脚踝处传来针扎般的刺痛。沈砚低头看见墨色蛇尾没入蕨丛,小腿上两个血孔正渗出紫黑。他踉跄着扶住老松,树皮粗糙的纹路刮得掌心发烫,蝉鸣忽远忽近,像是谁在云端拨弄着破旧的箜篌。

"别动。"清泉般的声音漫过耳际,沈砚模糊的视线里撞进一截月白衣袂。银刀划开皮肉的疼痛让他闷哼出声,温热的唇突然贴上伤口。他惊得去推那人肩膀,却被染着杜若香的手指按住胸膛。

"五步蛇毒入心脉,公子是想让我白费力气么?"女子抬起头的瞬间,沈砚看见她眼尾缀着粒朱砂痣,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。她发间木簪雕着并蒂莲,随着动作在暮色里晃出残影。

等沈砚再睁开眼时,竹窗漏进的月光正抚过案头青瓷瓶。他试着抬了抬腿,发现伤口裹着捣碎的半边莲,药香里混着若有若无的沉香。外间传来泠泠琴音,他扶着墙挪到门边,看见苏蘅跪坐在蒲团上,素手拨过冰弦时,腕间翡翠镯子撞出清越的响。

"《幽兰》不该这么弹。"话一出口沈砚就后悔了,苏蘅的指尖悬在第七徽位,月光淌过她鸦羽似的睫毛,"公子也懂广陵散?"

沈砚这才注意到她面前摆着张断纹琴,龙池上方刻着"松石间意"四个篆字。他想起师父说过,前朝制琴大师最得意的作品就叫这名,琴腹里该藏着"开皇元年"的题款。

"徽位要再往右半寸。"他鬼使神差地跪坐在琴案另一侧,苏蘅的衣袖拂过他手背时,他闻见零陵香的苦涩,"这里。"他的食指按上她的无名指,冰弦震颤的瞬间,两只手同时缩了回去。

晨雾漫进竹舍时,沈砚学会了辨认苏蘅捣药的声音。杜衡混着佩兰在石臼里碎裂的脆响,白芷撞上铜杵的闷声,还有她哼《越人歌》时总在"山有木兮"那句走调的尾音。第三日雨霁,他看见她赤脚蹲在药圃里挖土,裙裾沾着泥点,发间别着朵将谢的栀子。

"小心瘴气。"沈砚递过斗笠时,苏蘅正捧着新挖的徐长卿。她仰头笑的刹那,露水从叶尖滚落,在他手背上砸出一朵透明的花。

第七日傍晚雷雨将至,沈砚在晾药架前收防风。苏蘅突然从身后拽住他衣袖:"别碰那个。"他转身时她踉跄着撞进他怀里,翡翠镯子硌得他肋骨生疼,"你衣摆沾了断肠草汁。"她声音发颤,指尖捏着帕子去擦他腰间布料,檀香混着药气在雨前的闷热里发酵。

惊雷炸响时,沈砚看清了她腕间的守宫砂。雨点砸在竹瓦上的轰鸣中,他听见自己说:"苏姑娘可愿随我回临安?"话出口才想起师父说过,苏家嫡女自幼许给了江南顾氏。

苏蘅退后半步,翡翠镯子磕在药柜上发出裂帛般的声响。她低头去捡滚落的血竭,长发遮住了眼尾朱砂:"三日后顾家要来量嫁衣尺寸。"

沈砚在暴雨中冲进药圃,冰凉的雨水灌进衣领时,他突然明白这些天闻到的沉香,是苏蘅在熏嫁衣。

**雨丝裹着碎雪砸在青石板上时,沈砚正将最后一罐紫苏膏放进樟木箱。铜锁扣合的声响惊醒了檐下药杵,三年前苏蘅捣药用的玉杵早已沁出血丝般的纹路。他摩挲着杵头并蒂莲的刻痕,恍惚又听见雷雨夜翡翠镯子碎裂的脆响。**

临安城的冬雨总是挟着脂粉气,沈砚撑着油纸伞走过顾府朱门,门环上饕餮纹的眼睛沾着冰碴。管家引他穿过回廊时,他看见湖石边歪着半架焦尾琴,冰弦上凝着未化的雪,像谁哭花了妆。

"蘅娘,还不给沈大夫奉茶!"顾老夫人撂下烟枪,玛瑙嘴在紫檀几上磕出青痕。沈砚的银针险些扎偏穴位,抬眼看见屏风后转出个素衣女子。苏蘅捧着定窑茶盏的手在发抖,腕间翡翠镯空荡荡的,取而代之的是圈暗红烫痕。

茶汤泼在沈砚月白衣襟上时,顾家小姐正摆弄着新得的红宝戒指:"嫂子连盏茶都端不稳,难怪母亲要往哥哥房里添人。"苏蘅跪在地上擦拭水渍,发间木簪滑落的刹那,沈砚看见她后颈新添的鞭伤。

**梅香渗进暖阁时,沈砚的银针在顾老夫人合谷穴上顿了片刻。三年前苏蘅教过他,此处落针深三分可致手颤。窗外忽然传来瓦片碎裂声,小丫鬟的惊呼刺破暮色:"少夫人摔下梯子了!"**

沈砚提着药箱冲进梅林时,苏蘅正蜷在碎雪里捡佛手柑。鹅卵石路上蜿蜒着血痕,她抬头望他时,眼尾朱砂痣淡得像褪色的胭脂。他解下大氅要裹住她,却听见回廊转角飘来顾少爷的笑语:"不过是摔断腿,值得请大夫?"

"沈大夫认错人了。"苏蘅推开他手的瞬间,袖口滑落半截,腕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比梅枝更狰狞。她拾起滚落的药篓,里头晒干的忘忧草混着当归,正是当年药庐里他教她认过的方子。

梅枝在寒风中簌簌作响,沈砚的指尖触到苏蘅袖中滑落的药包。纸包散开的刹那,他闻见曼陀罗混着乌头的腥苦。苏蘅的睫毛颤了颤,眼尾朱砂痣在暮色中洇开一抹血色。**

"蘅娘......"沈砚的声音哽在喉头,他想起三年前药圃里她捧着徐长卿时的笑靥。如今她跪在雪地里捡佛手柑的模样,像极了被碾碎的杜若。

顾少爷的脚步声渐近,苏蘅猛地推开沈砚的手。她踉跄着站起身,裙摆沾满泥泞:"沈大夫请回吧,妾身还要去给老夫人煎药。"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,却在沈砚心上烙下灼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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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夜色如墨,沈砚提着药箱匆匆穿过顾府回廊。檐角铜铃在寒风中叮当作响,像极了当年苏蘅腕间翡翠镯子碎裂的声音。他推开顾老爷的房门,浓重的药气扑面而来。**

"沈大夫,老爷他......"管家话音未落,沈砚已经看见床榻上口眼歪斜的顾老爷。他搭上脉搏,眉头越皱越紧。这脉象分明是中了曼陀罗的毒,可顾老爷近日服用的都是苏蘅调制的安神香。

"蘅娘呢?"沈砚转头问管家,却见对方眼神闪躲。他猛地推开房门,循着断断续续的琴音奔向琴室。

琴室内烛火摇曳,苏蘅跪坐在焦尾琴前,指尖在冰弦上拨出《幽兰》的调子。琴声忽高忽低,像极了当年药庐里她总在"山有木兮"那句走调的尾音。

"铮——"琴弦突然崩断,苏蘅的食指被划出道血口。鲜血顺着琴身流淌,在"松石间意"四个篆字上晕开暗红。沈砚冲进琴室时,看见她将染血的琴谱塞进琴腹,眼尾朱砂痣在烛光下泛着水色。

"沈大夫来得正好。"顾老夫人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,玛瑙嘴在青砖上敲出脆响,"蘅娘近日总说梦话,你给她开些安神的方子。"她身后的丫鬟捧着鎏金香炉,炉中飘出的香气让沈砚皱起眉头。

那是苏蘅调制的安神香,却混进了曼陀罗的味道。

沈砚不动声色地取出银针,在苏蘅合谷穴上轻轻一刺。她的手指微微颤抖,一滴血珠落在琴身上,与之前的血迹融为一体。顾老夫人见状,冷哼一声:"蘅娘,还不去给老爷煎药?"

苏蘅站起身,裙摆上的泥泞已经干涸。她低着头从沈砚身边走过,袖中滑落的药包被他悄悄接住。纸包散开的刹那,他闻见曼陀罗混着乌头的腥苦。

夜色更深,沈砚借口查看药方,悄悄潜入顾府药房。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药柜上,他借着微光翻找,终于在角落发现一罐写着"安神香"的瓷瓶。打开一看,里面却是混着曼陀罗的迷药。

突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沈砚迅速躲到药柜后,看见顾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鬼鬼祟祟地进来,将一包药粉倒入煎药的砂锅。待丫鬟离开,他上前查看,发现那竟是砒霜。

沈砚的心猛地揪紧。他想起苏蘅腕上的烫痕,想起她跪在雪地里捡佛手柑的模样,想起她眼尾那颗愈发黯淡的朱砂痣。这一切,都是顾家人在暗中操控。

他悄悄来到苏蘅的院子,看见她正坐在窗前发呆。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,显得格外凄美。沈砚轻轻叩响窗棂,苏蘅一惊,抬头看见是他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随即又黯淡下去。

"蘅娘,跟我走。"沈砚压低声音,"顾家要害你。"

苏蘅摇摇头,眼中含泪:"我不能走。我若走了,顾家就会对付苏家。父亲年事已高,经不起折腾。"

沈砚急道:"可他们给你下毒,还要用砒霜害你!"

苏蘅苦笑:"我知道。那安神香里的曼陀罗,是我自己加的。"

沈砚震惊地看着她。苏蘅继续说道:"我本想用毒香了结自己,可每次闻到那香气,就会想起药庐里的日子。沈大夫,你可还记得那株徐长卿?"

沈砚的心猛地一痛。他当然记得,那是他们初遇时她捧在手中的草药,也是他们之间最后的温暖回忆。

"我一直在等你来。"苏蘅从袖中取出一卷染血的琴谱,"这是顾家勾结盐商的证据,我藏在琴腹三年。如今顾老爷中风,正是扳倒他们的好时机。"

沈砚接过琴谱,发现上面不仅记录着顾家的罪行,还有苏蘅用血写下的绝笔:"愿来生不为笼中鸟,只做山间一株草。"

泪水模糊了沈砚的视线。他紧紧握住苏蘅的手:"我们一起走,我带你回药庐。"

苏蘅却轻轻抽回手:"来不及了。我已经服下毒药,只求沈大夫将证据交给官府,还苏家一个清白。"

沈砚这才发现她的唇色发紫,指尖冰凉。他慌乱地取出银针,却被苏蘅拦住:"让我走吧。这三年,我活得太累了。"

月光下,苏蘅的眼尾朱砂痣渐渐黯淡。她靠在沈砚怀里,轻声哼起《越人歌》,却在"山有木兮"那句戛然而止。

沈砚抱着苏蘅渐渐冰冷的身体,泪水无声滑落。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雷雨夜,想起她腕间翡翠镯子碎裂的脆响,想起她说"三日后顾家要来量嫁衣尺寸"时的绝望。

如今,他终于明白,那日的雨不仅淋湿了她的嫁衣,也浇灭了她最后的希望。

雪粒子扑簌簌砸在窗纸上,沈砚握着染血的琴谱跪在府衙石阶前。更夫梆子敲过三响,他怀中苏蘅留下的翡翠镯子碎片刺破衣襟,在胸口烙下朱砂痣似的红痕。**

寅时三刻,知府后堂飘来阿芙蓉膏的甜腻。沈砚将琴谱举过头顶,冰碴顺着指缝钻进血脉:"松石间意琴腹藏盐铁私运账册,顾家与漕帮往来的密信皆用五音谱写成暗码。"

知府摩挲着琴谱上的血字,忽然将茶盏砸向沈砚额角:"顾家年年给衙门送炭敬,你个江湖郎中倒会编故事!"瓷片割破眉骨时,沈砚听见屏风后传来环佩叮当——顾家小姐戴着苏蘅陪嫁的红宝戒指,正冲他笑。

**梅香渗进牢房时,沈砚腕上的镣铐已生了锈。狱卒说顾老夫人要给新纳的戏子腾院子,昨夜把苏蘅的尸身抛去了乱葬岗。他啃着发霉的炊饼,突然咬到半片硬物——苏蘅的木簪碎片藏在饼心,并蒂莲上沾着干涸的血迹。**

子夜暴雨冲刷着刑架,沈砚在鞭刑中听见熟悉的《越人歌》。刽子手的烙铁逼近眼尾时,一支羽箭突然穿透狱卒咽喉。青衣女子策马破门而入,手中软剑挑飞十数盏灯笼。

"阿蘅三年前就托我守着这把琴。"女子甩来焦尾琴,琴腹夹层飘落盐引票据,"她料到你会蠢到独闯府衙。"

**辰时天光刺破乌云,沈砚抱着琴站在顾府祠堂前。官兵撞开朱门那刻,他看见顾老夫人将砒霜倒进茶盏。翡翠镯子落地摔得粉碎,就像当年山间那个惊蛰,苏蘅腕间飞出的那抹翠色。**

冬至祭祖的烟火中,顾家三十七口锒铛入狱。沈砚在乱葬岗寻了三天三夜,最后在野梅树下挖到个陶罐。里头埋着苏蘅的素纱嫁衣,衣襟上绣着半阙《幽兰》曲谱,针脚里缠着并蒂莲的枯瓣。

**沈砚在乱葬岗立了衣冠冢。青石碑上沁着晨露,他弯腰放下一束晒干的徐长卿时,瞥见坟茔后歪着半截焦尾琴。冰弦上凝着血珠,在秋风里晃成朱砂痣的形状。**

三年前那场暴雨冲刷过的记忆突然裂开缝隙。沈砚记得自己抱着苏蘅冰冷的身体在梅林坐了一夜,记得官府来人拖走尸身时她袖中掉落的药杵。此刻琴腹深处透出一点金芒——半枚嵌着莲纹的金针,正是苏蘅当年为他挑蛇毒用过的。

"沈大夫还留着这习惯。"清泉般的声音从老梅树后传出,月白衣袂扫过满地纸钱。沈砚的银针匣摔在石碑上,苏蘅眼尾的朱砂痣比记忆中更艳,颈间却多了一道蜈蚣似的疤痕。

她拾起焦尾琴拨了个泛音:"当年你教我《幽兰》第七徽位该往右半寸,其实师父早说过,广陵散真正的关窍在左手吟猱。"冰弦震颤的刹那,沈砚看见她腕间翡翠镯子完好如初,只是底下隐约露出烫伤的旧痕。

原来那日梅林诀别前,苏蘅早已服下假死的龟息散。青衣女子是药王谷暗桩,趁乱将人换出后,在谷中养了整整三年。如今喉间疤痕是试新药留下的,声音却因呛了毒烟再唱不准《越人歌》。

"顾家还剩个外放的庶子..."沈砚话音未落,苏蘅突然将药杵抵在他唇上。并蒂莲纹路硌得生疼,他尝到她指尖的当归苦香。

"今日霜降宜补灶。"她笑着指向山下,药庐旧址上不知何时起了新屋,晾药架上铺满新采的徐长卿。二十八个樟木药柜在夕照里泛着暖光,最上层摆着个青瓷罐,里头浮着朵永生莲。

暮色渐浓时,沈砚在第七个药柜后发现暗格。苏蘅三年前没绣完的嫁衣铺陈其中,金线勾的腊梅缠枝纹里藏着盐引密账,领口处多了行小楷:"愿为山间草,不做笼中雀。"

窗外忽有琴音破空,这次她终于弹准了"山有木兮木有枝"。

**药王谷地牢渗着咸腥的潮气,苏蘅将银针浸入海螵蛸汁。铜镜里映出她贴着人皮面具的脸,眼尾朱砂痣被遮成褐斑,唯有腕间翡翠镯在烛火下泛着幽光——这是顾家老夫人当年亲手给她戴上的枷锁,如今成了最好的通行符。**

"漕帮三当家亥时登船。"药童递来青鹞密信,信纸浸过决明子汁,遇盐才会显字。苏蘅抚过颈间疤痕,想起那日顾家庶子在盐仓说的醉话:"运河第三道闸口,沉过七具御史尸首。"

子夜漕船挂着"顾"字灯笼,苏蘅扮作倒夜香的婆子混上甲板。盐包堆里传来婴孩啼哭,她假意绊倒撞开麻袋,露出里头雕着蛟龙纹的官盐银箱——本该在户部库房的制式,锁眼却插着半截焦尾琴弦。

"老夫人万安。"身后突然响起漕帮切口,苏蘅捏碎袖中曼陀罗香丸。转身刹那,翡翠镯子磕在银箱上,发出当年在药庐撞柜的脆响。三当家瞳孔骤缩,这动作与顾家太夫人如出一辙。

**寅时三刻,苏蘅跪坐在三当家厢房抚琴。断过三回的冰弦重新续上马尾毛,弹《幽兰》时总在第七徽位走调。当男人醉醺醺扑来时,她故意让琴弦崩断,染血的指尖划过他后颈——月牙形胎记与沈砚的一模一样。**

"沈家灭门案的真凶..."苏蘅在对方僵直的躯体旁低语,将淬了蛇毒的银针扎进胎记。三当家抽搐着吐出盐引密账所在,正是沈砚老家被焚毁的药铺地基。

五更天漕船起火时,苏蘅已潜入水下。官盐银箱的蛟龙纹在怀中发烫,她想起十五岁那年,顾老夫人逼她吞盐立誓:"生是顾家鬼,死是顾家秤。"如今咸涩的河水灌进喉咙,倒洗净了那些腌臜誓言。

**霜降前夕,药王谷暗桩送来樟木箱。苏蘅掀开裹着徐长卿的油纸,露出沈氏药铺地砖下埋着的铜匣。盐引票据用五音谱加密,恰好能填入她当年留在焦尾琴腹的血书曲谱。**

"该收网了。"药王谷主递来半枚虎符,"明日御史台将在运河闸口捞尸。"苏蘅却将虎符推回去,从发间拔下木簪。并蒂莲头拧开,掉出粒蜡封药丸——当年顾老夫人逼她服下的绝子汤,如今成了最毒的呈堂证供。

**冬至那日,沈砚在府衙前看见游街的囚车。顾家庶子颈后月牙疤结了血痂,与三当家胎记位置分毫不差。囚车碾过青石板时,一片翡翠碎镯忽然从车窗飞出,正落在他药箱上。**

暮色染红药庐新漆的匾额时,沈砚在晒药架后发现暗格。苏蘅没绣完的嫁衣裹着盐引密账,衣襟处多出几行小楷:"蛟龙纹银箱沉于第三闸口,七具尸首腰间皆系药王谷金针。"

窗外飘来《越人歌》,这次终于唱全了最后一句。苏蘅倚着新栽的梅树,腕上空留一道白痕:"沈大夫可还缺个捣药婢女?"

**霜刃般的月光劈开太医院檐角时,苏蘅正用金针挑开第七个青囊。药王谷呈上的盐政案卷宗里裹着明黄绢帛,展开时沉香屑扑簌簌落在她颈间疤痕上——那是三年前顾家庶子用盐勺烫的,如今倒成了面圣的通行符。**

"苏娘子接旨。"宣旨太监的嗓音割裂晨雾,药杵上并蒂莲纹路硌得掌心发疼。圣旨上"沈氏遗孤"四个字烫着眼,她想起那日沈砚在乱葬岗捡到的月牙玉佩,原是二十年前东宫流落在外的证物。

药王谷主抚着虎符轻笑:"陛下要用药王谷的网,总得给个饵。"苏蘅望向铜镜中贴着人皮面具的脸,眼尾朱砂痣被遮成褐斑,倒与沈砚后颈的月牙胎记相映成趣。

**赐婚圣旨送达那日,沈砚在药庐前摔碎了晒药的竹匾。传旨侍卫佩刀上的蛟龙纹刺痛双目——与沉在运河闸口的官盐银箱纹样如出一辙。**

"沈院判接旨。"太监将圣旨往他染着徐长卿汁的掌心一塞,"三日后与药王谷义女完婚,这是陛下亲赐的《杏林春满图》。"画轴展开时,沈砚的银针掉落在地。画中女子鬓边白梅栩栩如生,眼尾朱砂痣正是苏蘅惯用的胭脂色。

大婚前夕,苏蘅在御赐的焦尾琴腹发现密诏。明黄绢帛上朱砂批注:"盐政案七具尸首换你一世姻缘,值否?"她将绢帛浸入曼陀罗汁,看着"顾"字渐渐晕成"囚"字。

**寅时三刻,喜轿过东华门。苏蘅腕间翡翠镯突然开裂,露出内层镌刻的盐引密符。沈砚执起她的手,将并蒂莲木簪插入她发间:"夫人可还记得《幽兰》第七徽位?"**

洞房红烛爆出灯花时,苏蘅掀开盖头。龙凤喜烛照着御赐的《杏林春满图》,画中女子不知何时多出个执药杵的郎君。沈砚的指尖抚过她颈间疤痕:"陛下说这道疤该用珍珠粉来遮。"

"不如用盐。"苏蘅笑着解开霞帔,露出腰间缠着的官盐账册,"明日该给顾家老宅送贺礼了。"沈砚的吻落在她腕间烫痕上,尝到咸涩的苦——原来喜服袖袋里藏着三年前梅林未用完的毒盐。

五更鼓响时,巡夜侍卫看见太医院升起青烟。御赐的焦尾琴在火盆中噼啪作响,琴腹里藏的盐引密账化作灰蝶,绕着药圃新栽的徐长卿打转。苏蘅倚在沈砚怀中,望着东方既白的天空:"这笼子倒是金丝编的。"

"笼外有笼。"沈砚将晒干的断肠草花塞进她掌心,"明日该给陛下请平安脉了。"晨露从晒药架上滴落,正巧打在《杏林春满图》题款处,将"永结同心"的"心"字晕成个囚笼的形状。

不管日后如何,至少蘅娘还在,只要她陪着,刀山火海也愿意去闯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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